□ 冯毅
每当冬季来临,我总会有点心悸之感。这阴影源于三十多年前得过冻疮。现在,假如你冷不丁地问年轻人:“你得过冻疮吗?”我相信,大多数人会一脸迷茫。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得冻疮的人可是很常见,尤其是上学的小孩子们:有的冻手,有的冻脚,有的冻耳朵,有的还冻鼻子……得了冻疮,开始只是红肿,并不特别难受,要命的是第二年春天,用乡亲们的话说,天热时冻疮一“发”,痒得就像猫爪子挠心似的。孩子们自制力差,总忍不住地搔挠,疮破后,会流血水。要命的是,冻疮还特别顽固,今年得了第二年还犯。由于当时乡村缺医少药,人们便用一些偏方治疗。我就因治冻耳朵闹过两次笑话。
第一次,是听人说用热猪血治。那个年代,乡亲们大多在过年时杀猪,当刀子捅进猪的喉咙,血流出时,要趁热把猪血涂抹在耳朵上。我试了这一招后,第二天耳朵上带着猪血上学去了,同学们见了,围着我大呼小叫,像看到怪物一般。尽管出了洋相,落下笑话,但冻疮依旧没有治好。
第二次,又有热心人推荐,说是用鸽子粪泡水后涂抹冻疮可根治。家里人便去养鸽子的人家弄来粪,泡水后抹在了耳朵上,那股子异味,让我直想呕吐。更可笑的是,到学校后,因我坐在教室第一排,离老师很近,她一上讲台便直皱眉头。当发现异味源自我的耳朵时,她苦笑着说:“一双招风耳,臭味直冲天。”由此,我在同学们中落下一个绰号“臭冲天”。还有一些女同学见了我远远地躲着走,弄得我好长时间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可恨的冻耳朵,成了我的心头之痛!
这些年,我再也没得过冻疮。曾就此专门同身边人探讨过,为何现在没人再得冻疮?有人说,是气候变暖所至;也有人说,现如今人们服饰暖和了;更有人认为,是由于人们吃的好了,抗严寒能力增强了。而我认为,不论何种原因,不忘当年岁月苦,方惜今日生活甜。常想想这些往事,望着窗外的冰雪,再摸摸耳朵,心中的幸福感立刻就会满满的,很充实!
(作者单位:沧州市新华区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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