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北法制报记者 刘彬
通讯员 于波
“您好,保定市110指挥中心!”1月27日上午11时,保定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警电话急促响起,“90后”接警员孙泽楠熟练地接通电话,询问情况。
“110吗?我不想活了……”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一男孩的声音。
孙泽楠心里一惊,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遇到什么事就不想活了?你告诉我们,警察会帮你。”
虽然语气没有变化,但孙泽楠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工作经验告诉他这有可能是一名准备轻生者,通过110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挣扎。孙泽楠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刺激到对方的情绪,想尽一切办法挽救生命。
他马上通过平台系统向带班民警汇报,启动紧急警情处置预案,力求确定男孩位置。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抽泣声,孙泽楠继续问:“你别哭了,坚强点,告诉我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我压力好大,他老骂我……”
“谁老骂你,为什么骂你啊?”
“我爸,他昨天回来扇了我三巴掌,还把我手机摔了……”
男孩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他的经历。
这个男孩16岁,自称有轻微抑郁,因在家上网课期间玩手机被父亲批评,再加上平时父母管教过于严厉,方式较为粗暴,心中不忿离家出走,并有了自杀的念头。
“你才16岁,被爸爸骂几句就不想活了?怎么能这样呢?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咱们别电话里说了,咱们当面说。”
“我不知道,我就想自杀,我死了就解脱了。”
“你爸打骂你是不对的,你可以打110,找派出所,我们可以上门去处理,批评教育你爸,不是只有自杀这一条途径解决。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就叫民警过去找你,咱们找你爸去说道说道。”
无论孙泽楠怎么劝说、询问,男孩就是不说他的地点。孙泽楠换了一个方式,他问:“你是怎么出来的?什么时候出来的?”
男孩说:“我昨天从家里出来的,我带了一板药,正在吃,这个药好苦……”
坏了,孩子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可是孩子的位置还没确定下来,一定要通过电话拖住孩子。
孙泽楠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耐心地与孩子聊着,告诉孩子:心理压力大,不能通过伤害自己的途径来解决。他知道,每多说一句话,每拖延一分钟,孩子就能增加一分生机,就能从死神手里挽回一条生命。
孙泽楠继续劝说:“父亲骂你,你肯定特别难受,谁都经历过。他这种沟通方式不对,我们可以去找他,告诉他教育孩子不能靠打骂。你现在在顺平吗?”
“没有,我是市里的,我在外边溜达呢。”
好了,有点转机了。孙泽楠继续问:“你先别动地方,你从哪儿出来的?你家住哪儿?”
“我家住市中心,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在三环还是二环上呢。”
边通话边处置,值班民警获悉了男孩的大概位置在恒祥大街北二环附近,立即指令五四路派出所出警前往查找。但范围还是太大了,通话还在继续,却迟迟等不到民警反馈的好消息。
孙泽楠继续说:“你还没感受过大学生活,怎么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你知道许多人想健康地活着都没机会。你死了,不是得到解脱,而是什么都没了,你什么都体会不到了。你连自杀的勇气都有,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经过长时间的通话,男孩已经把孙泽楠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大哥哥。他的情绪逐渐趋于稳定,向孙泽楠讲述自己的生活和挫折,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终于,在孙泽楠的引导下,男孩对周边环境进行了描述,确定男孩应该在北堤路河边。孙泽楠立即将信息传递出去。“找到了,找到了……”值班民警和派出所民警向孙泽楠反馈过来信息。
至此,孙泽楠悬着的心才放下了。男孩被民警成功施救后,孙泽楠才结束了这一通事关生死的“通话”。
4160秒,持续通话69分钟,孙泽楠用话语让一个濒临绝望的孩子在寒冷冬日感受到了温暖。他挽救了一个孩子,更挽救了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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