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海军
又是一年端午时,在北方虽不能划龙舟,但吃个粽子还是很容易实现的。每年端午都恰逢小麦成熟,所以童年的记忆大多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今年,是我转业回来的第四个年头了。细细算来前年这个时候我在外地学习,等我回去时家里的麦子都已经进了仓库;去年又因为在疫情防控点值班执勤,一天都没有回老家。终于今年得偿所愿,赶忙推掉所有闲杂事项,养足精神,攒足力气回老家收麦子。
其实,我也怕炙热的太阳当头照,但整天埋头在办公室的文件中,好像整个人越来越没有朝气了,甚至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个机械手表,上一次发条可以走很长的路,但回头一看好像还是在原点打转。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到了端午节虽然吃不到粽子,但妈妈会像模像样地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弄个西红柿鸡蛋打卤面,每次我都会一股劲吃上三碗面,撑得自己走不动道。
长大后,粽子随时都能买到,而且种类繁多。什么糯米红枣的、肉蓉的、咸鸭蛋的,都吃腻了。妈妈也好像忘了给我们做打卤面,因为每次爸爸都会嚷嚷:过节了,给孩子们多炒几个菜。于是,桌上五颜六色、荤素搭配,一盘子金黄的炒鸡蛋香气扑鼻,红烧肉用筷子一夹起来就会滴油。哥哥陪着爸爸一人一瓶冰镇啤酒喝得不亦乐乎。
后来,我参军入伍,哥哥姐姐也都相继参加了工作,大家各忙各的,偶尔才回一趟家。有一次快到端午节了,我在部队打电话问候他们,他们居然把过节这个茬儿给忘了,嘴里一直不停地追问我:部队给你们改善伙食吗?有肉不?我笑着回道:部队每天四菜一汤,还有水果、牛奶,我又长了二斤肉。
一晃多年,父母都已经两鬓斑白,步履蹒跚,却还不舍得守了一辈子的那一亩三分地。好几次开家庭会议,我们兄弟姐妹都说让他们把地退了或者租给别人种,可每次不管怎么软磨硬泡,他们总是坚定地回答:习惯了,有这几亩地种着,人就不会发懒,我们也不会老得太快……
在回家的路上,各式各样的联合收割机在轰隆隆地向前移动着,空气中满是新麦的味道,既亲切,又有些陌生。村口的墙角边,有几个老大爷正抽着烟、乘着凉,他们年轻时可都是村里出了名的种地好手。我降下车窗和他们打招呼。“回来了?”“嗯,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想到这一点,竟然咧着嘴笑出了声。
(作者单位:盐山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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