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雁龄
近日要去石家庄,临行前整理行李时,我思忖万分。我曾在石家庄上了四年学,工作后,又断断续续去求学四年,这样前后有八年的时间与之有关。石家庄已然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是让我留恋的地方。
我们学校在市区的西南高教区,校园面积不大,法国梧桐树极多,只要有路的地方,两侧就都是法国梧桐树,树冠交汇到一起,无论近看,还是远瞧,都很美。
教学楼后面是个小花园,每到春天,这里便成了月季和蔷薇的乐园。藤蔓攀附在五角亭,以及一个木制游廊上,万绿中遍是红色、黄色、粉色的花儿。
冬青是最常见的植物,齐腰高,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围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楼,绵延着,像一条漫长的、无边际的篱笆。我最喜欢初春时的冬青,零星葱绿从被残雪覆盖的墨绿中探出头,一两片新芽煞是可爱。
仍记得第一次走出校门,是入学后的一个周日。同班几位女同学结伴逛街,刚好来了一趟公交车,我们一路小跑冲了过去。司机人很好,见我们气喘吁吁地冲向公交站,就踩着刹车等了等我们。汽车开动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往相反的方向走呢?我们几个女生小声一嘀咕,有位胆子大的问司机:“我们去人民商场,这车咋往南开呀。”司机乐了,“你们方向坐反了,下站下车吧,马路对面去坐车”。我们不禁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商场,来到卖毛绒玩具的柜台,一待就是半天。最后,商场没逛完,一人抱着一个洋娃娃回了学校。我买的那个洋娃娃又矮又胖,一点也不软和。晚上睡觉搂着它,我的后背就得露着,白天放到床铺上,好不容易叠的“豆腐块”又被压塌了。学校半军事化管理,学生会干事不定期查寝室,我就把它往柜子里塞,衣物多,门都关不上,哪还有它的位置,这时才会生出悔意,买这干啥哩,可真是自找麻烦。
我寝室的老大是鹿泉人,我们亲切地称她大姐。大姐温柔善良,脾气极好,扎一个马尾。只有去浴池洗完头,她才会把长发散开。上学的第二年春天,大姐邀请寝室所有人去爬抱犊寨。多年以后,当我看到这座山的海拔只有580米时,不禁一笑,更不解当年那次爬山怎会累得那么惨。后来一想,对于生在平原,第一次真正见到山的我来说,抱犊寨就是天下第一高山!当时我手脚并用站在南天门前,一团云雾飘来,将“天下奇寨”的匾额遮住,一度让我以为到了仙境。山顶平坦,天池周边记得有不少树,像世外桃源一样美。这种感受甚至影响了我很多年,以至于四年后,我爬上泰山,从南天门走过,心里想的,却是抱犊寨的南天门。
我们的寝室是混合宿舍,我和大姐、五姐同一个专业。五姐比大姐小一岁,一头利落短发,笑起来有俩酒窝儿。与大姐相比,五姐有着理科女生缜密的思维和处事果断的风格,于是我们三个,一直是她拿主意做决定。以至于毕业后的好多年,每遇到难题,我都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寻求帮助。
大姐和五姐毕业后都留在石家庄工作,我回了故乡,我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九年前的夏天,我去石家庄参加省厅组织的培训,我们在市警校附近的小饭店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当时吃的什么饭菜,她们穿了什么衣服,我们说了什么话,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脑子里依然飘荡着我们当年我们在学校时的模样。
(作者单位:秦皇岛市公安局海港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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