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5月19日
第08版:警营·文化

做一棵耧斗菜何妨

□ 韩冬红

我在乡下长大,认识的野菜很多,马齿菜、灰灰菜、荠菜等。前不久,我去山西左权龙泉森林公园玩,刻意掐了几枝耧斗菜的花,带回家,将其插在素烧净瓶内。花有藕粉、紫罗兰和麻白三色,安静,素雅,甚是好看。想拍一组图片,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拍,都拍不到它们的正面,因为花朵倾斜呈45度角,这让我想起了成熟的谷穗,它低垂的样子让我越发喜欢它们 。

我上网查询,详细了解耧斗菜,我希望它能和《诗经》有一定的联系,但我失望了。耧斗菜属于毛茛科,别称猫爪花,普普通通的,它梗很长,叶似艾,它不像我家乡的灰灰菜、蒲公英那样花开怒放,它不动声色地静静开放。 我把耧斗菜小心地放在阳台,把花蕊朝向我,一朵粉红色的小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面颊,浅浅地出现。

我记住了耧斗菜,记住了它们低垂的目光。想起小时候,每到夜晚,我一定会抬头数星星,母亲笑我痴,说天上的星星成千上万,怎么能数得清?我想,若是母亲看见我又在数绿植的种类,一定还会笑我痴的。岂止母亲在笑,同行的人也笑。可我并不在乎他人的感觉,继续陶醉在星星或者花草的世界里。此时,我的脚步才丈量了公园的三分之一,在整座公园中,还有多少我不认识的花草,藏在深闺等人识!

沿途中,入眼的油松,手腕粗,树身挺拔,纵向的树枝宛若伸向小草小花的一双温暖的大手。

生长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幸福的。虽然树木不懂得人的语言,但是它们会用自己的神态表达幸福。在公园一隅,我遇到一块大大的顽石,顽石凹处并存三种植物,有细梗胡枝子、黄精、笃斯越橘,它们的枝干有一尺长,细如铁线,根扎在石头缝隙中,却牢固得很。它们是从种子萌芽开始,一点点长大,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告知游人,什么是生长。

我不清楚那些并不常见的植物种子是借风而来,还是鸟儿衔来的,或是通过水源漂来的,没人回答。外来的紫椴、白桦、扁叶柏、鹅耳枥、辽东栎、裂叶榆、皂角等树种,它们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土壤是贫瘠还是肥沃,是土地还是石崖,就这样一头栽进去,活成了生命。

这里绿植覆盖率达95%,肉眼所触大多为绿,也会有极少为绯红。在绿的大家庭中,那些乔木、灌木任由斑翅山鸡、苍鹰、大斑啄木鸟、大山雀等飞禽站在枝头上鸣叫,有了树林,就有了它们的快乐家园。

我把从龙泉带回来的耧斗菜栽到花盆里,爱人说野菜是无法家养的,我偏偏执拗地养着它。我端详耧斗菜,感到十分亲切。我喜爱它低垂的目光,低调、内敛,心想,做一棵耧斗菜何妨。 (作者单位:邯郸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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