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晓宇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没人打扰儿时的天空，那里有绚烂的彩虹，童话的歌谣在我耳边唱。”这是小时候，姥姥经常给我哼的曲子。在我3岁的时候，奶奶因病去世，所以陪伴我和弟弟的多半是姥姥。

农村的丰收季节，田地里到处洋溢着繁忙的景象，爸妈忙着收割，我与弟弟就没人照看了。每到这时，姥姥便来到我家，成了做饭看孩子的主要人手。我比弟弟大 7 岁，平时也能照看弟弟，但是姥姥一来，我似乎有了靠山，趁姥姥不注意，撒腿就往外跑。姥姥一边忙着烙糖饼，一边忙着照看刚会跑的弟弟，等我回家的时候，自然是躲不过姥姥的“批评”，但一看见桌子上的糖饼，心情又很快变得愉悦起来。姥姥这样的陪伴有好几年，弟弟上了学之后，她来我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后来，每到假期，我便与大姨家的表姐早早安排好去姥姥家的行程。因为有我们在，姥姥家屋檐下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刚开始的几天，早晨我们起床困难，姥姥假装拿着鸡毛掸子叫我们起床，她一进屋我们就坐起来，待她一出门我们就躺下，这样几个回合下来，直至姥姥语气强硬起来，我们才会麻利地起床。慢慢地在姥姥的“管教下”，我们变得早睡早起，起床擦地干家务，姥姥便会开心地夸赞我们，给我们做爱吃的糖饼。

再到后来，我们毕了业，有了工作，又结了婚，与姥姥相处的机会便少之又少，只是抽空去探望她。渐渐地，看着她连最爱吃的花生豆、酱牛肉也吃不了了，生活琐事也不再“关心”了，直到生活也不能完全自理了。前几天我和弟弟去看她，一进门，只见她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床上，消瘦憔悴。赶忙连问了好几句认识我吗，姥姥呆滞的目光瞅向我，似乎想说点什么。弟弟因为心疼，含泪走到外面，而我坐在床前，静静地等候她开口说话，但她始终没能说出声。多希望姥姥再拿起鸡毛掸子喊我起床，再吃到姥姥做的糖饼啊……

春去春会再来，花谢花会再开，而时间不会去而复返，人老不可阻挡。岁月在滴答滴答的钟摆摇动中渐行渐远，唯有珍惜才是最好的感恩。总会有一些故事，在旧时光里回忆；总会有一些人，成了生命里的永恒；总会有一些感动，让我时常拿出来慰藉。

（作者单位： 黄骅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