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闫品
又到清明,想起从未谋过面的父亲,泪水不禁湿润了眼眶。幼时因为没有父亲的庇护我问母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哪里去了?”母亲都是抱着我哭泣。渐渐地,我长大了些,明白父亲再也回不来了……如今,我已至古稀之年,但思念父亲的心却一刻也未曾停歇。
我的父亲闫庆堂是一位革命烈士,出生于华北平原一个叫古城寨的村子。听奶奶讲父亲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长方脸,头脑聪慧,为人热情,有主见,做事干净利索,乡亲们谁家有大事小情都乐意找父亲帮忙拿个主意。1945年春天,经人介绍,父亲和母亲结了婚。我的母亲出身于革命家庭,12岁就当上了儿童团团长,15岁又参加了妇救会。由于母亲读过书,工作又积极负责,很快被大家推选为妇救会主任。结婚后,母亲经常给父亲讲革命道理,鼓励父亲参军抗日。父亲在新婚当年即1945年5月报名参加了八路军,当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后,父亲和战友们又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解放战争中。
父亲在战场上勇敢顽强,奋勇杀敌,由于成绩突出,积极要求进步,1946年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提为班长,第二年又提升为排长。
1948年,父亲所在部队驻扎在河间县(今河间市),部队领导允许家属来部队探亲。 1948年8月,母亲第二次去部队探望时,悄悄告诉了父亲自己已怀有身孕的消息,父亲听后高兴极了,对母亲说:“等全国解放了,我回家带着你和咱们的孩子去照一张全家福。”
1948年10月的一天,敌人趁着夜色悄悄推进到河间大王庄村。时值深秋时节,冀中平原,高粱、玉米已经收割完毕,枯干发黑的红薯藤还匍匐在地里。当时驻扎在大王庄村的就是我父亲所在的部队,一场激战已无法避免。战况异常惨烈,从凌晨持续到中午,父亲带领战友们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进攻。由于敌众我寡,许多战友在父亲的身边倒下了,父亲也不幸负伤,腿部被敌人的子弹打穿。面对着冲上来的黑压压的敌人,父亲猛地抓起牺牲战友身边的机关枪英勇地向敌人扫射,敌人当场倒下一大片,当最后一发子弹打完后,他拖着流血的腿退进了旁边仅剩枯秆的高粱地。敌人顺着血迹冲进了高粱地,很快发现了父亲。此时的父亲已失血过多,仍拼尽最后的力气与敌人展开了顽强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被凶残的敌人用刺刀挑开了胸膛,父亲就这样壮烈牺牲了。
父亲牺牲后,为了让他的遗体回归故里,母亲不顾自己已身怀六甲,强忍悲痛和乡亲们一起把父亲的遗体从河间大王庄拉回生他养他的古城寨村,含泪安葬。
1949年2月,我来到这个世界。自我懂事起,母亲就常把父亲的故事讲给我听。父亲和战友们的英雄事迹激励我为国家和社会作贡献。传承是最好的怀念,我要把父辈的故事讲下去,让更多的后辈明白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需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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