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军红

在我的老家门前有一条河，叫沙河。平时，乡亲们更多的时候称它为大沙河。

在大沙河河堤的里面，是河面宽约五华里的河床。老家的院子就在河堤的外面。

小时候，在我的记忆中，大沙河里的水很少有将河床覆盖过，原因大概是河面太宽，水量不足的缘故吧。我常常是拿着小短凳，坐在河堤上乘凉，听纳凉的大人们手摇蒲扇闲聊。小小的我也时常在想，这河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又流到哪里去了呢？

后来，自己渐渐长大了。通过书籍才了解到，这条河发源于山西一个叫繁峙县的地方。这条河河面时宽时窄，蜿蜒曲折，一路向东，流经许多地方，才来到了我的家乡门前。然后又从老家门前穿行而过，在下游汇入潴龙河，注入白洋淀。沿着河堤内侧，间隔二三百米，便有用粗铁丝编织成装有石块的拦水石坝横亘在河堤内侧。这些拦水石坝，大约有百十米长，是为了防止因河水汹涌，冲刷两岸河堤造成溃坝而设。

现在想想，这些拦石坝的作用还真是不小。记得20世纪80年代，有一次河水暴涨，水面离河堤顶部只有不到五十厘米的高度。如果不是这些拦水石坝起到缓冲作用，真的会出现溃坝危险。那样的话，必然会对坝外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损失。

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大沙河里的水，更多的时候还是安详的。就像岁月一样，缓缓流淌。

在儿时的记忆里，也正是由于大沙河里的河水，让我们学会了凫水。记得当时一到放学后，我们这些淘气的男孩子，便穿着裤衩背心，撒丫子似的跑到河边，脱光衣服，扑通扑通跳入水里，不是搞凫水比赛，就是戏水打闹。有的时候，我们只顾着玩耍，便忘了回家吃饭。直到各家的大人们到河边找寻、吆喝、训斥，才慌不迭地穿上衣服往家里跑。

小时候假期里，我们在河里待的时间更长。有时，有的小伙伴从家里拿来钉门窗剩下的大块网纱，两个人分别用手拽着一端，在河水里捞小鱼小虾。然后，放到带来的水盆里。捞得多的时候，就带回家，什么也不放，用油炸，吃着挺香。有时，我们还用手挖出鱼腥草，放到嘴里咀嚼、吸吮。鱼腥草的汁水清香回甘，很是解渴润喉。

当然，也因为小孩子淘气，我们经常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于是，自家大人们便带上洗衣盆和脏衣服，来到河边，将我们的衣服连带家里的衣物，用棒槌槌打，用河水漂洗。

我还记得小时候，乡亲们经常在河滩里寻觅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河草。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种河草叫什么名字。不过这种河草治疗拉肚子有奇效。有一次我拉肚子，母亲就是用这种草，熬成汤药让我喝下治好的。不过这种药汤有一个缺点，就是特别的苦。现在想起来，嘴里还有一种苦苦的味觉反射。时至今日，这种草在大沙河里早已不见了踪迹。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们已是人到中年。不过，我们人生不同阶段，所经历的一切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作者单位：定州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