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增强

“腊八”是农历腊月初八，俗称腊八节，是进入腊月里的第一个节令，也是农历年的收尾，向人们传递进入年关的信号，预示着春节的来临。每年一到腊八这天，家家户户都熬腊八粥，香味混杂着寒风，年味就从黏稠、绵软、香甜四溢的腊八粥里飘出来。

记得小时候，农村的物质还比较匮乏。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腊八粥，最多算是腊八饭。腊八这一天熬粥时，家里有啥放啥，也就是地里收的、树上结的，用的都是传统熬粥的食材。早晨天不亮，娘就起床把提前泡发好的黄豆、花生和家里的红薯、红萝卜、北瓜、大枣、玉米粒、小米等，放进大铁锅里加上水用柴火熬。那柴火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在风箱“咕哒、咕哒”悦耳的节奏下，不一会儿锅里香甜的味道飘满全屋。屋外呵气成霜，屋内房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盘旋起舞，迎合着此起彼伏的鸡鸣犬吠，唤醒了沉睡的村庄。

等全家人都起床收拾好后，娘把做好的那锅热腾腾的腊八饭端上饭桌，一家人围桌而坐，快乐地吃着香甜的腊八饭。

家乡的腊八节虽然不隆重，也没有什么仪式，但腌腊八菜是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所谓的腊八菜，就是将大白菜去掉菜头，切成菜段，用清水洗净、淋干，取一洗干净的小缸，将淋好的白菜码在缸里，上面摆上生蒜，再撒上一些白糖和食盐，码好一层再继续码第二层，直到码到缸口，然后倒入食醋，与菜持平，再将缸口密封后放置阴凉通风的地方，中途不要打开，在常温下保持到除夕。

除夕晚上的饺子一下锅，就轮到腊八菜隆重登场了。尤其是腊八菜中的腊八蒜，打开缸上面的封盖，一股诱人的蒜香扑鼻而来。你再看那蒜已经由白变绿，通体碧绿碧绿的，像一颗颗翡翠躺在那里。用筷子加上几个，放在饺子上，白绿相衬，甚是好看，那味道也是好极了。

如今我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好，就拿腊八节来说，腊八粥有了多种多样美味的佐料，色香味俱全。如今的粥虽好吃，但吃不出当年腊八饭的味道，也许这是一种怀旧情结，也许这纯属是一种念想，或许这更是母亲的味道。

一碗腊八饭，一碟腊八菜，一切看似平平淡淡，却将真情融汇于美味中，也就是这简单的一粥一饭、一菜一蒜，诉说着人间烟火的味道。这些年，无论身在故乡还是游走远方，每年腊八节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家乡的腊八。

（作者单位：邢台市信都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