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7日
第08版:警营·文化

难忘老家那棵“望亲树”

□ 李忠勇

走出大山几十年,我已经由一个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年步入古稀之年。时过境迁,许多往事已经淡忘,但对老家院外山梁上那棵“望亲树”却记忆犹新。因为它曾见证我的成长,记载着无数次迎来送往和悲欢离合,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乡愁。

我的老家在井陉县西南部深山区一个叫南沟的自然村,距村里有四里山路,属于独门单户。早年父亲带着母亲开垦荒地,从村里搬到这里。勤劳的父母亲除了在山坡洼地种庄稼外,还在房屋周围栽植了各种果树,其中院外路边栽的是一行枣树,最边上那棵枣树与众不同,根部长着三个叉儿。到我懂事时,这行枣树已经长大结枣,我经常踩在这棵三叉树上,看着父亲、大哥下地干活,二哥背着书包去村里上学,又靠在树上迎接他们收工、放学回家。每逢家里客人离开,全家人出门相送,都站在这棵三叉树下,目送客人走出很远。因此,我将这棵枣树取名为“望亲树”。

我7岁那年,大哥参军,全家人和前来探望的亲友就在这棵“望亲树”下,与大哥依依惜别,难舍难分。“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妈妈。“得好几年吧!”妈妈边哭边说。她知道大哥当兵随时可能参战,但只要活着,就有盼望回来的那一天。当时年幼天真的我,天天跑到这棵“望亲树”下向山下眺望,盼望看到大哥回来,却总是失望。4年之后,大哥来信说要回家探亲了,那天一大早,我就在“望亲树”下目不转睛盯着进山的小路,一直等到中午,终于等到穿军装的大哥出现在面前,我高兴地上前,拉着大哥的手跑回家向妈妈报喜。

二哥高小毕业后,成为家里的壮劳力。为了维持一家人生活,时常早出晚归上山打柴、刨采中药。这里山坡陡峭,每当二哥天晚还没回到家,父亲就非常担忧,站在“望亲树”下向山上瞭望,并大声呼喊,直到二哥有了回音,才放下心来。父亲有时外出没有按时回家,我们也都会在“望亲树”下焦急地等候。

当我长大到了应征年龄,也参了军。儿行千里母担忧。听说母亲也像当年大哥去当兵时那样,常在“望亲树”下念叨、等待,企盼我回归,与家人团聚。

后来,母亲病逝,父亲跟随二哥搬到了村里居住,老家的房屋就废弃了。前些日子,我故地重游,回到生我养我的老家时,发现住过的窑洞和茅草屋已经倒塌,院外那棵“望亲树”已枯死,不禁潸然泪下,感慨万分。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在城镇里住上了高楼大厦,但当年在山沟里住过的陋屋和在那棵“望亲树”下享受的亲情温暖却铭刻在心里,成为永久的回忆,或许这就是我的乡愁和根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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