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鹏飞

生活在古城宣化已经几十年了，从钟楼下无数次经过，对钟楼和栖息在楼上的燕子早已是司空见惯。直到去年夏天的一日清晨，在钟楼下与一位老者的谈话，才彻底改变了我之前对钟楼上燕子的认知。那天早晨，我见一位经常在此遛鸟的老者手里捧着一只小鸟。出于好奇，我凑上去问这是什么鸟。老者说：“这是只刚从钟楼上掉下来的小燕子。它叫北京雨燕，和咱们平常说的家燕不是一个品种。”老者又叹息道：“小燕子一旦掉下来飞不起来就得饿死啊！”

老者的一番话让我对这里的小燕子产生了极大兴趣，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几乎每天一早一晚都要到钟楼下观察一阵儿北京雨燕。其间，我还查阅了相关研究资料，对北京雨燕有了初步了解。

这小小的北京雨燕可不一般，它是1870年英国一位博物学家在北京前门楼首次采集到标本并以北京命名的鸟类，它也是全世界唯一用北京命名的野生候鸟。这可爱的北京雨燕还是“鸟中明星”，2008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中妮妮的原型就是它。它们每年4月中下旬从遥远的南方飞到北方“生儿育女”，7月下旬又陆续“携儿带女”飞往南方过冬。

众所周知，鸟类脚趾通常是三前一后，这有利于站立跳跃和抓握。而北京雨燕四个脚趾全部向前，且脚趾间距小，与地面的接触面非常少，正常站立和行走都很困难。再加上还是个小短腿，完全无法做到弹跳起飞，飞行全靠高空俯冲滑翔。所以，它们喜欢在周围空旷而高大的古建筑如钟楼、鼓楼、庙宇等错综复杂的屋檐中筑巢繁殖。老百姓亲切地叫它们“楼燕”。

北京雨燕的羽毛呈黑褐色，外形呈流线型，飞行速度极快。这小小的雨燕在鸟类中堪称“飞行冠军”，飞行速度可达每小时110至200公里。北京雨燕的头虽小而嘴巴却特别大，在飞行中张开大嘴捕食饮水相当给力。北京雨燕也叫“无脚鸟”，它可不是真的无脚，而是在长期飞行中脚的部分功能退化了。

科学家曾对北京雨燕进行过追踪研究，他们把微小的记录仪和加速器安装在它们身上。研究发现北京雨燕的迁徙路线长达3.8万公里，最终目的地竟然是遥远的非洲南部高原。更令人震惊的是，北京雨燕可以飞行10个月不落地，也就是说它们的吃喝拉撒睡，以及交配繁衍都是在空中飞行完成的。飞行中北京雨燕一边脑子进入深度睡眠，另一边脑子却保持清醒，继续正常飞行。它们不惧风雨，飞越千山万水，跨越亚非大陆直到非洲南岸。这途中也有掉下来丧生者，但它们义无反顾，不畏艰险，勇往直前。惊叹之余，我不由得对这些神奇的精灵肃然起敬。

这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对北京雨燕有了了解后，我感觉某种程度上这小小的北京雨燕的志向一点儿也不比天鹅差，且飞得比它们还要远，不能因为只看到它们的身躯娇小就忽视它们的坚强意志。

春来秋往，北京雨燕年复一年义无反顾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不正像我们，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自己既定的目标勇往直前！我再一次向这小小的精灵致敬，更期盼着今年与它们的惊喜相逢。

（作者单位：张家口市宣化区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