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雅婷
农历腊月十六,下班的路上忽然发现公园里的灯盏已然璀璨,五颜六色的浪漫中流淌着若隐若现的年味儿。
腊月二十,带着娃赶场一样跑了几个年俗文化节,糖葫芦、爆米花、扎灯笼、拉洋片、舞狮子、踩高跷。那些我儿时关于年的记忆,经时光雕琢出现在孩子的童年里。他兴奋地奔跑着,好奇的眼神里充斥着愈发浓郁的年味儿。
腊月二十二,忙里偷闲挤进花鸟鱼虫市场,一派生机盎然,竟像是在北方的一方天地里凭空出现了江南,且不说花红柳绿枝头闹,单是各类热带鱼和景观,足以让人目不暇接。买鲜花让春节的房间多一点热烈和灿烂,带上几尾鱼让安静的空间多一点灵动和吉祥。这些带着美好的奔赴,让冬日的空气里有了带着温暖和幸福的年味儿。
腊月二十三,北方迎来了小年。至此,关于年的活动更加密集,也更加精彩。超市里那首《恭喜发财》不厌其烦地播放着,交通广播里关于回家的话题讨论热烈。给家里打电话时,母亲已经开始了做豆腐,之后准备煮肉、蒸焖子、炸菜,这些动作每年一次,却每年都不同。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中,依然能感受到母亲在忙碌之中的幸福,这幸福每年都有,却年年不同。剥了颗糖放在嘴里,年味儿和这糖一样,如此甜蜜。
腊月二十四,距离春节还有五天,孩子一早起来打开那些春节才能玩的玩具,手机视频里是一群人关于年味儿一年不如一年的感慨,他忽然抬起头,问我:“年是什么,年味儿淡了吗?”
忽而一愣,年是什么?小时候,我以为年是一进腊月就开始的翘首企盼,是忙忙碌碌的收拾和窗明几净的屋子,是厨房里演奏出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是漂亮的新衣服,是暂且不用写作业的欢愉。
年是什么?在外读书的时候,我以为年是那张通往家的车票和一路欢喜,是和那个熟悉又日渐陌生的环境的久别重逢,是那些还未告别却听说不会再见的遗憾,是收拾行囊时的不舍,是父母夜半床前的叮嘱,是列车上游子的热泪。
年是什么?如今成家立业,我想年是一家人的团聚,当时间的脚步靠近年关,天南海北的游子挤上承载思念的列车,年就具象起来。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每日饮食皆可自由,可我们仍愿意为了这个年再张罗一桌。科技飞速发展,一部手机打破空间距离实现随时“面对面”,可我们仍愿意为了这个年奔赴一次千里之约。
所以,年味儿没有淡。春晚一直在变,但是我们仍会包着饺子为了一些节目驻足;不再回老家守岁,但是我们在旅行的途中仍会穿上红衣服给亲戚朋友拜个年。在不断变化中,总有不变,这不变,就是年味儿,而这千变万化,是生活蒸蒸日上里的新风景。
岁月的长河奔腾,而春节依然是我们最美好的憧憬。我喜欢把平常的日子过得红火,我也喜欢在日常时光里守着那些仪式感。于是我愿意,拥抱那些属于春节的点点滴滴,书写属于自己生活里的春节故事。
我更愿意,看这岁岁年年新风景。
(作者单位:保定市中级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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