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7月13日
第08版:警察·文化

吃面记

□ 宋雁龄

打记事儿起,家里吃饭就以面食为主。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话题自然离不开吃,母亲总是会问,“晚上吃什么饭?”“吃面吧!”不等父亲和年幼的妹妹开口,我和弟弟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喜欢吃面,可擀面可却不是一件轻松活儿。首先是和面,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擀面很关键,不能摁压中部,而是均匀两边用力,让面片平整没有折痕。擀到最后,一张薄薄的面片摊放在面板上,均匀撒上玉米面,叠放起来,手指弯起轻轻摁住,开始切面。面条是宽是细,那就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有时候,母亲不想擀了,会让我拎着面篮子,去挂面坊轧面条。与母亲的手擀面相比,机器轧的面条,薄厚均匀,很规则,吃起来更紧实,却不筋道。

上了大学,在古城西安,更是各种面的天下,西安的面以扯面为主,口感好,有嚼劲儿,端上桌之前,再加一勺油泼辣子,空气中立刻飘着辣香味儿,让人禁不住流出口水。

有一年去敦煌,因为喜欢吃面,特意在兰州中转,到大众巷吃一碗马子禄牛肉拉面。尽管已经过了中午一点,店内吃面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到了取面处,我这才知道,在拉面的故乡,面条也有宽细之分,可以拉出粗、二细、三细、细、毛细等粗细不同的五种面条。拉面师傅说,本地人喜欢吃二细,面条不粗不细正好。

这拉面可是个绝活儿,需要两臂均匀用力加速向外抻拉,然后两头对折,同时放在一只手的指缝内,另一只手的中指朝下勾住另一端,手心上翻,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抻拉。抻拉时速度快,如此反复几次,面条下了锅。清汤配拉面,上面撒上葱花,配上牛肉,到底是比以前吃得正宗太多了。

都说面食是北方人的专利,来到苏州,才知道,苏州吃面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时期,那可是与苏州评弹属同一时代。

苏面的汤分红和白两种,这碗面好不好,要看汤头鲜不鲜,是不是清而不油。

这次吃面,我的重点却在浇头上。点面时犹豫很久,究竟吃哪一种,焖肉、炒肉、卤鸭、排骨、虾仁、爆鳝、香菇炒素、辣酱素交等等,既可单点,也可双浇、三浇,任意自选。

名字叫浇头,我的理解,就是卤子、炒菜。怎样吃,全凭个人喜好,比如面浇,就是直接盖在面上,底浇就是放在碗底,过桥,则是单独盛在碟中。

在取面口略等片刻,一碗红汤底的苏面端了出来,面条细而不软,点点葱花漂浮在面上。单看面,像是一碗兰州拉面,吃到嘴里,汤微甜,再就着鳝鱼、虾仁浇头吃,完全不是一种味道。

我喜欢吃面,总会以吃面为乐趣,吃的过程无疑是愉快的。然而,吃到最后,总会下意识地与母亲的手擀面做比较。无论扯面也好,拉面、苏面也罢,好吃是好吃,但是总归是在异乡,打心眼儿里觉得隔了一层什么。放下筷子,满脑子都是儿时妈妈手擀面的影子。

(作者单位:秦皇岛市公安局海港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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