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2022年05月24日
第08版:警营·文化

自行车

□ 王胜田

小时候,我曾多次为我们家能拥有一辆自行车而骄傲,况且那辆自行车,还是当时流行的小翘把的。

父亲年轻时,走南闯北,做过生意、当过干部,自然这辆自行车成为他见识、身份、财富的象征和标志。也正因如此,自行车很早便进入了我的记忆。

那时父亲经常赶集、赶庙、串亲戚,每次出去必骑那辆自行车,每次骑自行车出去总要带上一个孩子。而我是我们姊妹中最小的一个,最受疼爱的一个,因此随车而去的永远是我。

岁月的打磨使这辆自行车早已失去前后挡泥板和链盒,但在泥泞的乡村土路上却显得十分简捷而实用。尤其是车梁上有一个像褡裢一样的帆布车兜,功能丰富,不仅可以随车携带一些货物,而且还兼任我的“坐骑”。每次父亲出去我都两腿骑住自行车大梁,两脚踩在车兜里,像一个出巡的将军,骄傲无比。

我记得有一年,父亲带我到十里外的镇子上赶集。由于路途比较远,我逐渐失去了刚上车时的兴奋,稚嫩的双腿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屁股竟慢慢地坐在车梁上。车梁随着土路的起伏上下颠簸,周而复始地上下运动,导致当时还穿着开裆裤的我的屁股红肿不堪。回家后,在母亲的责骂下,父亲找人做了一个小木椅,放在车梁上,让我坐在车上显得更加威风的同时,也感觉特别的舒适。因此,坐着自行车出行成为我童年的乐事,学会骑自行车也就成为我童年时期的唯一奢求。

十岁那年,瘦小的我开始偷偷尝试着征服这辆虽破旧但依然耐用的家伙。那时腿短,无法骑在车座之上,于是便试着用脚在大梁下掏进去踏着脚蹬板。没有盒的车链蹭得我满腿油污,裤脚时常和链条绞在一起,难以行进。

有一次,我趁父亲不在,偷偷推出自行车,站在村西大坡上,贸然冲了下去,当然免不了一个人仰马翻的后果。摔伤胳膊是小事,而自行车被摔坏让我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悄悄地推进屋里,放归原处。我想怎么也免不了遭受父亲的一顿责骂。第二天父亲发现后,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教我如何骑自行车。父亲先教如何跨车,也就是左脚踏在脚踏板上一点点地溜车,一点点地滑行,溜着溜着,滑着滑着,便掌握了平衡。继而试着掏腿骑,父亲一边讲一边做示范,结果我很快学会了骑自行车,成为我们村最年轻的“骑手”。这件事让我一直充满自信和骄傲。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过自行车,尽管当年的那辆自行车早已不知去向,然而我与自行车的缘分有增无减。由一辆到两辆,由小的到大的,由普通车到山地车,换着用、轮着骑,好不快活。几十年来,自行车一直伴随着我。后来尽管儿子到外地读书去了,尽管我早已开上了汽车,尽管……但我对家中不同时期购买和使用的四辆自行车一直舍不得扔。生活的空间虽然拥挤,搬家又非常麻烦,妻子几次建议送别人两辆,都被我拒绝了,而我一有时间都一辆一辆地推出来,看一看,擦一擦,遛一遛,那种快乐,可能妻子体会不到吧。

(作者单位:石家庄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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